远辰⑧

我饼真的太棒啦,反正把所有夸人的话都给你,比心!辣舞!

奇妙能力歌:

大结局,本来还要分两次发的,不过厂荡的mvp,所以就爆肝完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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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但我的心每分每刻仍然被他占有


清明节的时候明凯很早醒过来,他开着车去超市买东西。牛奶,蔬菜,面包,这些他以前不太买的东西如今都拿了双份。


回到酒吧丢给赵志铭的时候对方一脸懵逼,“你买的这些东西,有人会做么?”


“学啊。”明凯理所当然地说,话说出了口才看见酒吧里面丢成一片的泡面盒子,但即使发现这话是错了,他也不打算收回来。


 


有的习惯具体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谁都说不清。一年的时间不算久,但某些东西剥了皮抽了筋,分开了血脉,砸开了骨头,你才能发现它确确实实就在那里。某些感情,不仅仅是爱或者喜欢,融入你的呼吸和血脉,也许直到有天灰飞烟灭了才会放过你。


这种话说出来矫情,但也不算过分。


 


晚上的时候明凯穿上外套出门。


他漫无目的的游荡到了童扬家附近,愣了很久也没有勇气敲门,只是远远的看着漆黑的房间发呆,然后在回家的路上进了一家酒吧。里面人不多,明凯几乎是一眼就看见了童扬。


 


他坐在最角落的吧台处,要的一杯酒还剩下一半,他跟小孩子一样侧着脸枕着手臂趴在桌子上,不知道是水还是什么的,手臂上湿漉漉一块。他露出的小半截手腕在灯红酒绿里白的几乎是透亮,仔细看好像还可以看出出皮肤下面流动着的血液,他瘦的很厉害。


他站在原地看了很久,然后走过去站在那人的旁边,遮住了散在童扬身上,本来就昏暗不明晰的光线。


 


明凯觉得他看起来很难过,虽然他并不能确定童扬是为什么而难过。


于是他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他弯下腰慢慢靠近了童扬,直到感受到童扬浅浅的鼻息打在自己的脸上,才小心翼翼的在睡着了的人的双唇上留下了一吻。直起身子的时候好像看到童扬的睫毛快速的颤动了一下,然后明凯快速的离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童扬睁开了眼睛。他坐起来的时候发现吧台那站了个人,“要再喝一杯么?”对方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笑眯眯的问。


“您哪位?”童扬问的有点犹豫。


“你不认识我,不过我认识明凯,”曾龙仔细观察的童扬的表情,试图从那平淡的脸上找出来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哦我忘了,童医生是医学院毕业的优等生,也不应该认识我这种人。”他俯过身去,凑近了童扬,“所以,他是用什么俘获了你。”


童扬的呼吸明显加重了,他的胸膛起伏显示出他的情绪的爆炸,就当曾龙以为童扬会怒不可遏的时候,他却又偏偏安静了下来,“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没意思,曾龙在心里想,“明凯从你那搬出来以前找过我。”


 


“他求我帮他一个忙,他说如果他出了事,希望我一定要保你。”


“另外,虽然不该跟你说,不过他为了让我帮这个忙,付出了不少的代价。”


 


童扬那双好看的眼睛里此刻看不出来情绪,尽管它们曾经温暖,炽热,饱含了笑意,此刻却也只剩下黯然的灰色,像灰蒙蒙的雾气一样。似笑非笑的情绪在脸上画成了一个奇异的表情,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想到自己明天还要出差,便把没喝完的那杯酒留在了原处,站起来慢慢走了出去。


 


人和人之间的牵扯原来是这么难以切割的。就算人走了,也总会有些什么没带走,倒不是成心,恰恰是不成心,不去刻意赶尽杀绝,它们就散落在角落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扎一下你的眼睛。


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甜美的味道,不知道是酒,还是唇瓣冰凉的那个吻。


 


17.将仅有愿望都风光殓葬




周六的傍晚赵志铭意外的提前回了酒吧,带着一身的消毒水味。明凯正躺在吧台后面的办公室里面睡觉,被开门的声音吵醒,还以为自己睡到了周天。他眯着眼睛看了眼手机,还是周六。


“你不是明天才回来?”他双手撑着沙发坐起来。


“那边还没完,有点突发情况,”赵志铭声音微妙的停顿了一会儿,“你还没接到消息?”


“嗯?”


“W进医院了,心脏的问题,来的很急,在抢救。”


此刻完全醒过来的明凯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愣了一会儿,赶在赵志铭再次开口前出了声,“在哪?”


“老地方。”


 


“还有,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


“你之前让我看着点童扬,他这两天去h市了,过几天才会回来。”他抽出一张纸刷刷的写了点什么扔给明凯,然后转身出了门,“你自己小心点,医院那边说估计明天白天就醒了。”


 


赵志铭离开了之后明凯穿上了衣服拿起车钥匙出了门,酒吧里还没有开始夜间的营业,他不明所以的在高速公路上兜兜转转,没有目的地。他认出来那些隐藏在浓雾里的路标和公路上修复过的痕迹,新旧柏油的颜色突兀的出现在自己的眼眶中,让人如鲠在喉。


 


就这些了,哦不,他眼角的余光看见了童扬的照片,落在了车子的副驾驶位子上,在山顶上那种人烟稀少的地方,困惑的看着远方发着呆,车子停下来以后明凯把相片捡了起来,背面写着,童扬,xx年x月x日。


他的手臂上带着点之前留下的瘀伤,小时候不懂事,以为那是一瞬间的勋章。却偏偏在更长的时间里,在无法示人的年岁里,才逐渐懂得了生与死、血和泪的代价。在泥泞里挣扎太久了,明凯唯一感到庆幸的就是,曾经看到过温柔的月色和壮阔的星光。


 


车子里的香水还是上次童扬帮他换过的味道,在这个漆黑的夜里好像在提醒他没什么事情不会淡去,总有一天连味道都记不起。


 


18. 不从来没有你们所想的万能神


 


回了s市之后,童扬在惯常的时间里去查看向人杰的情况,随着他一起进来的还有负责输液的护士。向人杰已经醒过来了,但精神还是不好,童扬看着护士走过去跟向人杰说话,向人杰打起精神朝自己做了个鬼脸。


“好了,恢复的很好,烧也退了,好在当时车祸发生的时候你自己护着头往旁边滚了几圈。”护士温柔的说。


向人杰点了点头。


 


护士离开了之后童扬在窗户面前站了一会儿,才重新在床边坐了下来,“休息吧,你现在需要充足的睡眠。”


“那你呢?”


“我?”童扬不太明白向人杰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童老师,我之前就说过了,你休息的时候多睡睡觉吧,黑眼圈都飞到天上去了。再说了,根本不用担心我,小时候算命,先生就说我福大命大,看来是真的。”


 


苦笑在心里泛滥开来,“好吧。”童扬没多说什么。


离开的时候童扬按掉了房间里灯的开关,房间中倏然只剩下了正中间的那盏昏暗的灯。他只浮着两点光的双眼这回看起来有点什么决意,真的抱歉,他心想。


 


最初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童扬以为他自己可以像一把小刀一样直指心脏的地方,但命数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把两人的未来拉的天差地别。拥抱前,他们都知道那是永别,但他也知道他不可能像个女人一样挂着眼泪脆弱的不堪一击。


 


年轻时候总会经历一次汹涌的错爱,起初每个人都有一个独善其身的机会,偏偏日子一圈圈的数下来,圆月早就破了,再也寻不着了。


你别看童扬活的,好像冷清清的,但其实他惹人心痛而又惋惜。


而明凯呢,再灰败的人也能拥有最美好的感情,也能曾经感受过温柔,也曾在生命里看见过光亮。


 


 


明凯还是见到了w,在他们惯例的处理内贼的地方。周围除了山和树什么都看不清,仔细听还能听见远处传来的海浪的声音。他走到对方面前的时候没有张嘴说一句话,就被周围的人压住直直的跪了下来。


明凯抬头看了眼还依稀可见的月光,淡的快要看不见了,他自诩着这一个晚上几乎用光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多愁善感,差点就要在看见w的那个瞬间暴露出自己的恐惧。W看向自己的眼神是复杂的——明凯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要他发了话,周围的人现在就能手起刀落的收掉自己的命。


但他没有立即这么做。


W居高临下的看着明凯笑了笑,就像是闲聊一样,“你最近在忙什么呢,东西没拿回来就算了,还被落到了警方手里,而你,”他吐出一口烟圈,“怎么托人带了个话就消失了。”


 


W的眼神还是那样的,明凯的眼前浮现起他第一次见到w的样子。在很久以前的北城,他异常坚定的拿起枪从曾龙的义父那里要人的样子。


他点燃了一支烟,然后看了看远处叹了一口气,示意周围的人放开明凯,他丢过来一支烟,那支烟在地上滚了几个圈,然后停在了明凯的膝盖处。


 


明凯很少将自己置身过一个这么艰难的境地里,他习惯在事情发生以前就把所有可能存在的隐患除掉,然后用自己的手段和办法一击必杀。他从来没有相信过任何人,这是他活了二十几年,生存的唯一哲学。


明凯低着头,心想,这大概也是最后一次了。


 


来以前曾龙对自己说了童扬的消息,他听说童扬现在正在医院里陪着向人杰,他觉得自己心理很难受,不知道童扬有没有恨自己,也不知道童扬有没有爱过自己。


他想告诉童扬,我从来都没有对不起你。


我知道你的身份,很早以前就知道了,但我没有告诉w,也没有把资料交出去。


 


——一滴雨水砸在自己头顶,这么几星几点的雨水还真的很难让人确定会不会下起暴雨。明凯悠然的抬起了头,然后朝毫无防备的夜色之中走了过去。不知道走了多久,一种突然出现的奇妙的嗅觉让他连手指都用力抓了起来,是被瞄准的气味。生存和死亡,盯紧和被盯紧,他先前站着的地方从黑暗中擦出来了一点火光,消音后的短暂的“噗”声,冲着自己头部的方向——


结束了,明凯想。


 


 


19.只有用我手上的刀去把未来的路延伸


 


——没有命中。


有个人扑倒了他,明凯感觉到有个人紧紧的压着自己的背脊,沉闷的声响过后身上的人顺势拉着自己往旁边滚了几圈,惊险的躲过了接下来的一发子弹。


“往下。”


来人话音还没来得及落下就听见空气被什么撕开了,又是子弹,在黑夜里炸出来略显滑稽的声音。明凯看不太清楚周围的环境,眼前就像是有一团雾,也听不太清楚了,身后接二连三的枪声形成了挥之不去的气流,这些声音交错在他脑海里翻来覆去,就像是永不停息的折磨和痛苦。


他跟在熟悉的背影后面奔跑,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他一点都不想死在这里。一直到这一刻,他潜意识里还在等,哪怕他不愿意承认,但他的四肢仍然告诉他自己渴望着活下去,然后跟童扬一起回家。


 


“妈的。”童扬低声骂了一句,及时拽住了明凯的手。拜周围众多树木所赐,木头也替他们挡住了几枚子弹,浓烈的烧焦的臭味不受控制的钻进了鼻腔。有那么几个瞬间,子弹几乎就从他们两人的头发边上擦了过去,童扬模糊的辨认着自己前进的方向,勉强认出了自己来时的地方,只要到那里就可以。


 


谢天谢地,这时候雨居然下了下来。衣服因为雨水而变得沉重起来,头发湿哒哒的黏在自己的脑袋上,视野也逐渐模糊了起来。陆续有人赶来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枪声还在不放弃的响着,明凯和童扬都清楚这是好事。他们衬着混乱的大雨一头扎进了一个浅口的洞穴里,洞口的草都葱茏一片,被大雨压的弯了腰。


 


等到枪声逐渐远去的时候,童扬才从胸口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突然安静下来的洞穴里明凯几乎能够听清楚手机那头传来的机械的语音。


“我是童扬,转内线。”


“请求增援,地址北城的海滩,旁边的山,对方有枪支。”


 


结束了通话之后,在翻滚的海浪声中,童扬转过头来看着明凯。


直到这时候明凯才发现他正紧紧的握着童扬的手,有风刮过了他沾了血的脸,远处的海传来的腥咸和暴雨带来的泥土味道让他不自觉的眯起眼睛来。他的手下意识的摸上了对方的脸,而透过那双柔软的嘴唇和鼻尖,呼吸正一丝一毫地浸透过他的指缝,带着温柔的热度。


 


“谢谢。”明凯说。


一缕鲜血顺着童扬的胸膛往下流,在侧腰处打了个转然后凝结起来,就好像在他的身体上勾勒出一道鲜红的线。就算这样他依旧漂亮的坦荡而赤裸,比明凯平生所见过的任何事物都要美好。那对眼皮稍微颤动了一下,童扬的眼眸显出了一圈淡淡的黑色,“我知道。”他答,然后勉强的笑了笑,“明凯,你他妈爱我爱得要死,事到如今,居然扯这种没有意义的破话。”


 


没等明凯有所动作,童扬的右手勾过了他的脖子,受了伤的躯体变得很凉,他靠了过去,下巴磕在了明凯的肩膀上。


像在光线细微的黑暗中摸索,什么都握不紧抓不住,如手中的细沙,无论怎么紧握,都会从指缝间消失殆尽。但突然有一双手拉住了自己,不管握住沾满细小砂砾的手是否会被刺痛,只是固执地将自己拉出一片虚无混沌,拉出无边的黑暗。


明凯下意识的接过了他的后背。周围没有一点的光,在黎明前透彻的黑夜里,他们本能的把自己的身体贴在了一起。


 


 


20.相信颠沛流离也相信爱如空气


 


人在二十七八岁的年纪回想起那年的二十四五,很多问题都曾经因为年轻的无疾而终而没了答案。比如为什么要给我一颗跳动的心脏,又把我一个人丢在战场。


 


2018年5月2日,天气晴,宜栽种,迁徙,入宅。


童扬今天去医院去的很早。大概是因为紧张,闹钟还没响的时候他就已经来来往往的往厕所跑了很多趟,于是终于在六点的时候认命般的闭着眼睛起床。日历上今天的那一格被画上了圆圈,旁边用红色的笔写着电视台三个字。


对了,之前答应过的以客座教授的身份参加电视台的一个节目就是今天。


 


出发去电视台以前他显得有点焦虑,在办公室来来回回的走动心里默念着导播提前发给自己的稿子。但出了办公室的门之后,他表面上的冷静自然而然的又带上了一张好看而又深情淡漠的脸,很是唬人。童扬刚进医院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那会儿在旁边的护士医生眼里他初来乍到就带着青年才俊淡漠的光环,而到了现在,已经医院里所有未婚女性暗恋的头号对象。


走在路上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他不紧不慢的接起来,听见向人杰聒噪的大嗓门咋咋唬唬的就吵起来:“童老师你出发了没啊?紧不紧张啊?”


于是童扬用着童扬轻松的语气回答道:“没出发,等着你来送,我紧张的都不认识路了。”


向人杰乐呵呵的偷笑:“别啊童老师,您一发话医院里多少人等着接送您啊。”


……真是没个正形。


 


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碰上了病人家属在门口闹事,童扬低了低头想绕开人群离开,却不料看见他胸前没摘掉的工作牌人群嚷嚷着就往这过来,“有医生出来了!找他!”


下一秒保安和人群一起面红耳赤的围过来,童扬皱了皱眉头没出声,有人陆续地赶过来让童扬先离开,现场很乱,护着他的保安挠了挠头很尴尬地说:“童医生不好意思啊,这都是昨天一个离世的病人家属,虽然不是医院的问题,但现在的家属我们也很难办,他们来的人太多了。”


童扬笑了笑,又沉默了几秒,他开口:“ 没事的,生离死别总是难受的,我当医生到现在也都没习惯,何况家属。”


 


这话说出了口之后,气氛好像突然变的凝滞了起来,保安默默的看了一眼童扬,童扬看着远处抿着嘴唇,他从来都是冷冷淡淡的,波澜不惊的表情上很少能看到这样子轻微动了动的神色,到最后还是童扬开了口,然而他又恢复了语气平淡的样子只是说,谢谢了,我先走了。


 


往停车场走过去了的时候童扬想着什么事情,嘴角突然弯了起来,最后甚至露出了一个笑容来。顷刻间的风好像带了点初夏的暖意,他的目光变的透亮而又执着。


有的东西好像变旧了,跨越回到了以前的样子,画面重叠起来。


 


穿着黑色外套的明凯站在自己面前,皱着眉头望着自己,满脸看不懂的表情说,你是个医生,你可得习惯。


曾经短暂的柔软过的时光里,那个人的站姿总是不够笔直,讲话的时候眉头很少舒展开过,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搞到最后自己也没辙,只能跟他一样把表情藏起来。


 


“我以前是习惯的,只不过这会儿好像又不习惯了。”


如今的时光这头,童扬把车钥匙放在手上把玩,然后朝车子那走过去,不知道是在对谁说话。


 


下午的时候童扬坐的端端正正的在电视台录节目,他盯着录影棚里面来来去去的人有点烦躁。棚内的冷气开得很足,把室外几乎要融化的人群和喧闹隔开了来,散场的时候童扬站在棚内看着透过窗户啊射进来的蓝色的光,沉默了很久直到接到向人杰的电话。


“今天怎么样?”


“跟平常一样。”


电话那头的人像是被他这句话噎住了,向人杰嘟嘟囔囔了半天说了句“赶紧回来吧童老师,可别在那丢了。”


半响,童扬睫毛微微抖动了几下,他还没卸妆的脸上写满了疲倦和力不从心,将手上的纸张揉成一个团扔到垃圾桶之后,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开口说道:“就回来了。” 


 


挂完电话之后,童扬感慨似的笑了声,电视台这会儿人还是多,把整个门口围的满满当当,他往车子停着的地方走过去的时候路两旁的绿叶被夏天的风吹的哗啦啦的响,晃荡着带起了大片金色的光影。今天总是想起来以前的什么事情,这种认知让童扬自嘲般的笑了笑,他抬着头数着路旁边有多少棵树,直到目光从两旁晃回来再落到自己的车子的正前方,然后突然停了下来,脚步卡在了原地。


 


童扬呆在原地,眼睛眨了眨,还是熟悉的温热的风吹过来,顺带着把再熟悉不过的人转身的目光吹向他,顷刻间四目相对。一秒,两秒,三秒。


那种笑容真的再熟悉不过了。


童扬反应了两秒,最终顺从。他慢慢认真地看他,目光专注又闪烁。


 


泛泛而开的时光里,一些记忆的细碎边角被这个笑容唤起。抛开此刻站在眼前穿着白衬衫和黑裤子的人,童扬却忽然想起些不相干的事。比如那块放在柜子里一直没有拿出来过的手表,再比如遥远的冬日暖阳里面那个脸上带着伤疤穿着黑色的连帽外套跟自己说再见的人,就是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他那个时候说,你等等我,等我把所有的事情整理完了然后回来。


 


——所以我等到了。


那人拉着的箱子哗啦啦的在地面上划过,他一步步的靠近自己,带着光阴所碾过的深邃痕迹,他低着头不敢看那人头顶上透过来的光,怕是下一秒就要被逼出眼泪来。


 


闭上眼睛的时候,周遭全部都是不相干的人所掀起来的热气和呼吸,还有自己的体温和心跳。脑子里有什么东西飞快的窜了过去,唯一能记得的只有那人最后留下来的脸,微笑的,面无表情的,闭着眼的,发着怒的,汹涌的情绪忽然从四面八方扑过来,瞬间就把人淹没了。


 


明凯温暖的掌心按上了童扬的后脑勺,在他的眼泪掉下来的时候叹息了一声,停顿了很久才凑到他耳朵边说出来几个字。


“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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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小尾巴啦。


谢谢一直以来看我文的人,谢谢谢谢。


这次真的有缘再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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